第112章(2/2)

过了许久，他觉自己面的肌都僵了，扯了扯嘴角：“家主，我……有一句话，不知当讲不当讲……”

她轻轻地叹了一气，眉宇间一丝若隐若现的忧愁也彻底消散了：“我也算是对裴氏祖宗，有了代。”

这是一只苍白的，毫无血的手，指尖几近透明，她慢慢地拂开了着这红的纱帘，那张到艳丽的面容，微微上挑的凤眸，里面凝着一双黑暗邃的珠，幽幽地倒映着苏央的脸容。

不只裴瑛死所带来的不可弥合的伤，更有在失去裴瑛压制后庙堂骤然掀起的波澜，她大抵也不善此此，故有孤立无援般的孤独与无助，可是伤痛所带给人却不只有痛苦，却让裴明绘也意识到了这一，她便频繁地周游在名利场上，看似游历官场之外，却是步步都朝着官场走，那些不成文的贵族准则与官场易，她业已明白如画。

隐隐约约里，他似乎可以从红纱后瞥见一而跪的女的影，一红烛的光幽幽闪烁着，与铜镜里的复影遥遥相对。

“不当讲。”

苏央拾阶而上，停在闭着的朱红的门前，抬手在门上一轻二重地拍了三，过了许久，方才传来一声女声，这女声像极了从萦绕着有毒瘴气的幽幽窟里传来的一般：“来罢。”

质地华丽沉的蓝衣衫拖过红地毡上的斑斑血迹，很快一只手便从红纱里伸了来。

“来了？”

女微微动作，像是偏过来。

已故裴家家主留给裴明绘，足够她在河东谋生独立，但是若是仅仅凭借这些，却是远远不能复仇的。

“家……家主。”

言罢，裴明绘便离开了，只留苏央独自一人站立在原地。

这是裴家新任家主。

如今裴明绘能在安立足，正是裴瑛昔日好友门生相助，若非如此，她怕是在裴瑛死后第一年就被赶安了。

“我早就盼着裴宣之来了，今他一来，只要拜了祖宗，易了族支，裴氏正统也算是有了着落了。”

而在裴瑛死后的第一年，裴明绘过得很艰辛，也很痛苦。

她直起来，伸手撑在镜台上，宽大的广袖便落了来，遮住苍白手臂上的伤痕，她缓缓地站了起来。

苏央沉默地看着面前面前姣态修雅的女，心却是言不尽说不完的悲哀与忿然。

昔日那个温柔的小哪里去了，她怎么就便成这幅模样了呢。

苏央拱手见礼：“家主。”

裴明绘不动声地微笑起来，将那些异常都掩饰在微笑之。

裴明绘。

，因着盛夏时节，这些品繁多的木都盛放来，簇在枝争着芳香，夺着夏日的魁首。

苏央的心再度的叹息了一声，推门而。

屋里很暗，到垂着红的纱，这是像是涸的血一般的颜，就这么积在屋里，遮蔽了本就不多的漏屋里的日光。

他看在木掩映里的房屋，无声地叹息一声，慢慢走了去。

“……”

苏央言又止，瞳眸忍不住颤动，像是波澜不息的湖泊。

苏央定定地看着裴明绘，看着她愈发邪气的面容，便知她绝对沾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

他都知，在如此的血海仇面前，她自然不能再是那个躲在他人羽翼之上的那个不谙人世残酷的女了。

裴明绘蹙起娥眉，往前走了几步，与苏央肩而过，她微微偏过来，“你的意思我明白，也很有理，但是于我来说，不当讲，也不可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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