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帝春心 第69节(3/3)

他正抖着手，接过那碗酒一饮而尽，污浊遍布的脸上被两行泪洗刷，显得稽可笑。

岁月如此作众生，只需慢慢逝，推着曾经的友人走向了不同的沟壑，随随便便就抹杀了过往的风光，改写了原本以为命定的众生结局。

傅元青退后两步，躬作揖：“通达，今生别过了。”

第70章 太雨

太池畔清音起，云外河山梦观。

“老祖宗，这两句有意境的。怎么不写了？”

傅元青为掌印第一年的中秋，在太池畔的玉熙中宿，少帝已眠，傅元青在宣纸上写了这两句，便停了笔。

墨滴在了纸上，染成了一滩黑的污渍。

曹半安忍不住去劝。

傅元青回神，缓缓放笔，有些悲伤的笑了笑：“心境不再，此等故风雅的诗词，便写不去了。罢了……”

他走后，曹半安将那宣纸叠好，仔细收了起来，保多年。

*

从诏狱来，往傅宅去的路上了些雨。

太还在，只是多了些薄薄的云彩，于是便有些透明的雨落。

傅元青在车上十分安静，直到车终于停来，他才回神，对带着天将军面的赵煦：“我去去就来。”

赵煦握了握他的手：“好。”

傅元青便从车里来，百里时和方泾已经在门等他。

这是自上次离开后，傅元青第一次回来，他走到二人侧，雨还在着，方泾神憔悴的撑开伞，为他遮风挡雨，三个人便一路了宅门，往听涛居而去。

“他在大狱里受了太多刑。”百里时说，“刑杖打断了脊，腰以动弹不得。还有那些穿过膛的钢钉，也不知是多少人用过，不净。我用了药，也挖了好几次腐，奈何天气太，里怕是早就溃烂了。”

方泾在哭，没有哭声，只是在落泪。

他沙哑着问百里时：“大荒玉经不能用吗？不是可以找人双修救命吗？东厂里死士那么多，我替曹哥找来就是！”

百里时与傅元青对望一。

然后百里时才：“不是每一病症，都适合大荒玉经。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双休。曹秉笔经脉寸断，如何双修续命？”

方泾用袖胡着脸，可是脸颊上一直漉漉的。

“我不信。曹哥这么好的人，在监里仿佛是大哥似的，对谁都那么好，那么温和，怎么就不能用大荒玉经……我不信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