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0章(2/2)

洛肴指尖勾着银瓶晃动，暗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，能回人间遛个弯也好，却听判官忽而厉声告诫：“莫与间牵扯过，人鬼，终究殊途。”

那块玉有绺有絮，毫无品质可言，只是仔细把玩时依稀可辨其上篆有浮雕与暗纹，许是因年代久远，磨损严重，几乎看不清晰。

“你究竟在找什么？”

洛肴眉心微皱，判官再取一枚玉佩递予他。

洛肴随意地一挥手，应答：“知了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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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一会儿又轻轻戳他一，纵使鬼魂的手指碰不到分毫，“喂，你该不会真伤心了？”

判官摇首，：“天机不可。不过.......”

都忘了，哪还记得这些。

由此，他自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，修为丢了一半、记忆丢了七成，非但骨不好使，脑袋也不中用，每每有往昔记忆，就如活生生劈开那般疼痛，后来他也不再去想了，全当自己从未死过，以寻为由踏遍江河湖海，肆意徜徉，好不痛快。唯一中不足的是判官要他捎上的南枝实在过于叽叽喳喳，或许改名“黄鹂”更为妥切，不过久而久之，亦逐渐习惯了这一人一鬼的闹——尽拌嘴时常被旁人误以为他有疯癫之症。

有时候他觉得这样也好，仿佛重新拥有了一生，不必再去纠结往日之事，反正在地府也没人给他烧些纸钱来，说明他连死了都无人知晓，或是无人记得；可有时他远走陇右，途径广袤疆场，回首只见漫天黄沙掩盖了来路归途，又难免觉得心中苍凉。

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
“说不准我生前就是一袭白衣仙风骨——怎么，不相信？”

而判官阅人阅鬼无数，又是何等锐，将他这迟疑尽收底，便隐去了“收命”的前因后果，只说：“十殿阎罗委你还，替行差之任，寻撷月盏、盲女泪、鲛人血、灵蛇鳞，此瓶乃收容月华之，你既碰，便推拒不得了。”

怎料南枝哼：“才不是，你分明瞧见有人着白衣便会无端神，每次游历皆以江南为始，市面上的话本典籍都要被你翻烂了。”

奈何南枝声调压过他，便以为他被戳穿心事没说话，“我才不会安你呢，自己偷摸着哭去罢。”

洛肴颇无语：“怎么可能。”

“你的尸骸由地府收敛，又有幽冥圣为你重塑尸，还望你珍惜前，速速了结此任。”

“不信。”南枝珠滴溜溜一转，“洛肴，你该不会生前还有个负心人吧？”

洛肴微微一愣，失笑：“当然是在找那四件，否则判官又要托梦来念叨了。”

洛肴一时戏心起，便说：“伤心又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