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0章(2/2)

“曼努。”燕屿走，生涩而犹豫地唤他。

忽而悚然发现，镜里的自己也变得透明、透明，透明如一个鬼魂。

副官回：[收到。]

一虚张声势的愤怒突然砸中了他，那尖锐的憎恨正扎在他的心脏上，汩汩地放着血啊！曼努埃尔颤抖地、失控地猛然回掐住燕屿的脖，把他推到镜上——

朽地降临。

二十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，本来就是给各个势力换信息、试探立场的，他本来也该趁着那二十分钟去拉拢可以拉拢的势力。但曼努埃尔先一步抢走了他的时间，如今看来也是讨论不个什么了，不如就先散会，他私再去拉拢一番，等次直接一锤定音。

此时他竟然也开始赞同起燕屿的想法了，他们的确该分开的，他会把我拖地狱的。曼努埃尔恐惧地想，他是这样攻击烈的生，以至于惯促使着恐惧变成了烈的杀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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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努埃尔不吭声，也不回，只是机械地、固执地、面无表地用力着的肤，非把那里血不可。

鬼魂在镜凄楚地和他对视，它说：你完啦。

是啊，他为什么会落泪呢？曼努埃尔那张昳丽而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绪，仿佛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掉泪。

*

但你不会放他走的，你应该杀了他。镜里的鬼魂对他柔柔地笑起来。

曼努埃尔注视着怎么他的鬼魂，冰冷地、一字一顿地说：“你要和谈，你要回去，你知我没有办法阻拦。那你就回去为你的理想献吧，等我重整虫族——我会让你为今天付惨痛的代价！”

他什么都阻止不了。

可是他死了，智械和人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！虫族刚打完战，接来的改革必然也是一场战，可是又不得不改，要改革就要避免外压力。局势如此，他其实什么也不了啊！那鬼魂又变得充盈起来，丰的血染上它的双颊，它变成个活生生的生命了。死者可以只考虑恨，生者却要负起责任，为更多生者的未来殚竭虑。

门边的视线悄无声息又离开了，燕屿给副官发消息：[会议暂时取消吧，次再议。]

是命要他得不到他的人。

不该是这样的，他困惑的望着镜里的自己。

曼努埃尔·阿努比斯是一个怎样的雌虫啊，他是硝烟、血和权力浇来的，皇冠一样傲，刀一般锋利的掌权者。他怎么会一个人对着镜哭呢？他又在为什么哭呢？

——这位尊贵的、骄傲的军官，正一边面无表地对着镜脸，一边，一边源源不断有泪珠落，落来，他就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