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8章(2/2)

金雕朝北飞行。

窒息的痛苦如影随形。

难以面对的过去是藏在血里的氧气, 共生相伴，骨髓而不自知, 在他以为能够摆脱时狠狠掐住他的咽，让他在难以呼的死亡边缘上不得。

“你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就死掉。”

北方基地是人类最早投建的基地，比南半球淹没后匆匆建立的赤基地更为久远而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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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，他已是个死掉的人。

上帝并没有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, 他的灵魂早就没有自由可言。

“我真希望，那次坠机我没有把降落伞给你。”

再后来基地全面转为全人类留守地，金溟便是第一代在北方基地生大的居住民。而穆兰作为崭角的青年动学专家，在北方基地迎来一批又一批的移民时，毅然舍弃基地的庇护，踏越来越危险的野外，在毁灭降临的时代为人类文明的延续采集保存更多的信息。

车队向南奔驰。

在北极没有东西，只有南北。离开北极，无论哪个方向都是南方。

光秃秃的冰原上偶尔黑的石块，在移动的视野里背而驰，成为凄冷空寂的天地间唯一的彩。

记忆像来自地狱的手，汹涌而至, 缠绕着他。

即便已时隔多年，金溟仍旧无法把记忆中那个勇敢而定、沉浸于理想时会散发光芒的女与那张憔悴单薄、犹疑绝望的脸联系在一起。

即使已被北方基地除名，被同类摒弃，金溟却仍旧不得不回到人类的居住地。

金溟以为自己忘记了很多事，但从证人席走来的黎青那张憔悴而绝望的脸猛然从记忆来时，看向他的神冷漠而空，清晰得就像发生在昨日。

车队在向着远离北方基地的方向前行。

金溟小时候很少能见到忙碌在外的母亲。但在他心中，瘦小不羁的母亲远比一戎装的父亲乃至很多八尺男儿更加伟岸大。

年轻的穆兰横跨半个地球，跟随作为北极开发生态保护指导的导师来到苦寒恶劣的北方基地，加最艰苦的基础建设工作。

那场照亮赤基地半边天空的火灾被定为科研意外，穆兰是唯一的死亡人员。官方对此讳莫如，在冷灰尽之后，那个陨落火中的科学家随着没海的土地渐渐被所有人遗忘，成为末世生活里数不清的变故中最不起的一涟漪。

不论生死。

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，还能再回到北方基地吗？

那时候地球环境尚未恶化到让人类为失去掌控力而惶惑不安，北方基地仅是于对人类发展未雨绸缪的一分战略署，当时的主要功能是开发公共能源，由各国共同驻军保护。

金溟发狂般冲雾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