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2章(2/2)

那双日思夜想的浸满血，朝她噙着无限温柔的笑意，也在地凝望着她。

他是光明，无量的光明。

视线里灼灼的光芒，像是一支画笔，将她描摹了千万遍的容貌展在她面前。

“我在。我已平了蛮夷，你不必嫁了。”李襄将她抱了鸾车，挥刀砍断了和亲队伍的军旗。惊恐万分的兵窜散去，溃不成军。

朝喃喃，唤他的名：

男人的影分明掩住了夜明珠的光辉，可周遭的光却越来越明亮，明亮得几近刺。

***

“不怕。我带你，去看萤虫。”李襄咽动的腥血，俯首，轻轻吻了吻她的面靥。

朝抱住了他，摊开手，指间覆满了温的黏稠：

如那时一般，发颤的指尖先是一，又收拢，再上前一一描摹来人的廓，像是什么绝世珍宝，又像是梦幻泡影，一碰就会消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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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宁寺，闻名于帝之养女永宁公主，作“其宁惟永”之意。

“襄哥哥，好多血……”

数以万计的夜明珠悬于连绵的墙之间，颗颗饱满，灼灼生光。

在焚烧一切的火光里，她铭刻心的廓在底慢慢地，慢慢地清晰起来。不见底的黑暗里，那束温柔而曜目的光穿云破雾而来。

夜穹灿然，亮如白昼，恍若佛国不夜天。

光明里，失明的少女此生第一回 ，看清了她心念一生一世的郎。

史书载：

业火无尽，烧至天明。

“永宁寺已烧毁。你不用困在那里。”

她终于看到了他。

记住了，就算到了一世，也不要忘了。

幽芒里，一猩红的廓在光里显现，熟悉又陌生。

他面上的一滴血落在她的睫，她灰蒙蒙的视线平生都一次现了一抹赤。

朝睁开，顺着他手臂的廓所指的方向，放望去。

寺中浮屠塔九层，丈九十，上有金刹，饰以幡，光照千云，华绝，冠于当世。四面金铃，宝铎和鸣，铿锵之声，闻及十余里，响彻天外。

他抱着她上，指着天际冲天火光，烟，柔声：

最后抚至颔，手已颤抖得无法停留，被来人一把握住，覆上了他满是血的面庞。她的泪大滴大滴地坠落，冲散了他面上斑斑血迹。

“襄哥哥……”

她不敢置信，生怕是自己疯了的臆想，却又忍不住朝他抬起了手。

自烈的眉宇，至邃的窝，经由英的鼻梁，还有薄韧的。

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，朝闻到一丝熟悉的旃檀香息，太过清淡，如梦似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