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9章(2/2)

过了几日，他再来之时，仍是一僧袍，全然不似之前那一晚的凶厉。

可一刹那的行动已掠过了所有的意志，所有的理智。

她到他素来沉定的声音有一丝焦急。

只要活着，就有无限可能。

“别再往前走，到我这里来。”

他望着她空的眸光，小手吃力地抓着他的袖，好似海上求生的人抓着一块浮木。

“秋末，没有萤虫了。”

万事万都有时节，萤虫之时已过了。

“等来年，”他由着自己的心向她许诺，“我再带你看萤虫。”

芦苇都落了，成了光秃秃的苇杆，风声里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。

她知了，但也没有在意。连带着他上隐伏在檀香的腥血之气，此刻都没有那么让她心惊了。

他沉默，而后发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，温声：

一刻，熟悉的旃檀香息将她包裹起来。

他的呼太过急促，息不断扑在她面上，她都抓不住。

每走一步，地上越发泥泞。她苇丛之中，好像萤虫都躲着她，始终寻不见一丝萤火。她始终不愿离去，漫无目的一般地越走越。

“站在那里别动。”那声音几乎是吼了起来。

朝起初用力地嗅了嗅，只闻到一檀香。

她视力有损，所以其余五犹为灵。一丝血腥气会让她想起变那日的噩梦。

她默默把脸埋在他的膛里，低诉：

这一夜，朝又离开了永宁寺，独自提灯来到当初看萤火的芦苇。

她久居不知，连日大雨，脚的田埂地已成了沼泽，稍有不慎就会陷沙里，被吞噬了生命。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
……

李襄闭了闭。如果刚才，再有一瞬的思量，他会不会冲杀机隐伏的沙里救她。他还有血海仇，还有大事未成。他不该让她靠近他。

那不是一双僧人的手，是一双武人的手。她死去的哥哥们在军营里，手上都是这样的和纹路。

天地之大，比这片小小芦苇丽的地方数不胜数。

幻觉一般地，她好似听到了他的声音。

他来见她，好似有意地驱散了上的血气。裹在檀香里的血腥气淡了些许，不似从前那么明显。

这一生，注定要困守在永宁寺，画地为牢，永世为囚。

“我只是想要再看一萤虫。”

她的脚步沉重起来，像是被人拖住了，再难行，有什么黏稠的东西渐渐没过了脚踝，她觉得越来越沉。

可她抓住了他的手，可以到他手背上青盘虬，厚茧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