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1章圣诞结(4/5)

诗允抬望着那片熟悉窗，没有灯光，只有微光勾勒窗棂的廓。

她拒绝了雷宋曼宁让她留宿石澳的好意，那栋豪奢却充满压迫的大宅，每一寸空气都让她窒息。她需要回到这里，回到这个与阿妈共同生活、充满了烟火气与温回忆的小窝。

哪怕，如今只剩空寂。

钥匙锁孔，发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
推开门，一久未住人、即便定期打扫也无法完全驱散的清冷气息扑面而来。

屋陈设依旧，阿妈常坐的沙发扶手巾铺得平整，架和台上的几盆绿植静默地舒展着枝叶，却再也等不回那个悉心照料它们的主人。

空。

冷。

这两觉，在圣诞夜这个本应团聚的时刻，被无限放大，拨着齐诗允每一神经揪扯。

她脱掉跟鞋，一步一步走过客厅，仿佛还能听到阿妈在厨房里忙碌的声响，听到电视机里传来的电视剧片对白……

而现在，只有她自己的呼声，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。

绕过卧室，她径直走书房，拧亮了桌面那盏温的旧台灯。昏黄光驱散了一小片黑暗，却照不亮满室的清冷与悲伤。

女人微微弯腰，打开那个上了锁的屉。

这里面没有文件，没有机密，只珍藏着一段她曾以为可以握在手中的、如今却裹满砒霜的甜过往。

其中，是一迭用致丝带捆好的卡片，每一张都是雷耀扬送时附上的，上面是他遒劲有力的英文笔迹，抄录着济慈、雪莱的诗。字里行间，都是那个冷男人不曾对外人展的、温柔而真挚的浪漫。

还有几本厚厚的相册，记录着他们在芭堤雅海滩的相拥，在维也纳金大厅外穿着正装聆听莫扎特音乐会，在萨尔茨堡观景台上依偎着对抗猎猎山风……

照片上的她笑容明媚，倚靠他边，中满是信赖与意。

屉最低层，还有那支黑万宝龙钢笔。

海湾灯塔那场迫之后，那男人开着自己那辆快要报废的老爷车，用这带着他印记的势方式，为她送上了一份「致歉」礼。也由此开始，书写了他们的无尽纠缠。

指尖掠过照片上雷耀扬或微笑或沉的眉，抚过那些诗卡片上墨的凹痕，她握那支冰凉的钢笔，心中酸涩难当。

今晚在石澳大宅那个房间里看到的景象，与前这些甜的证明，如同两矛盾的洪，不断在她脑中涌动。

那个曾拥有无数荣誉、本该前途无量的雷昱，是如何一步步变成如今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雷耀扬？雷宋曼宁…为什么可以对他如此冷漠？

仿佛他的人生轨迹，只是一场任的、不值一提的错误。

而自己，或许是这世上，唯一一个同时窥见过他这两截然不同人生侧面，并知其中苦楚与无奈的人。

泪再也无法抑制，如同断了线的珠，悄无声息地成串落，砸在相册光洁的封面上，开一小片痕。

但此刻，她不是为自己的命运哭泣，而是为雷耀扬的曲折落泪。

她哭他被家族抛弃的孤独，哭他被命运捉的无奈，哭他明明却不得回应的痛苦……也哭他们二人之间，隔着血海仇、此生注定无法圆满的。